酒痴澄心品乡思

由石首枫林酒业联合石首市作家协会、石首市融媒体中心、石首市弘道文化有限公司举办的“大美绣林,传承千年”“绣林酒陶藏杯”征文活动评选结果揭晓。以下为征文选登,一起来欣赏。



酒痴澄心品乡思

                     作者:肖懋邦

文友牵头,积纳民间资本,准备重建绣林十景。为前期融资造舆论,决定先拍摄绣林形象专题片《锦绣如林》,脚本由乔邦先生执笔。他接受任务,兴奋又茫然。自己虽然在绣林土生土长,也的确积累了一些资料,但真正抓住本土文化特征,发掘人文底蕴和灵魂,系统构建绣林形象,拍出它的神韵,就不那么得心应手了。尤其是发掘根植在民间文化沃壤中的一些鲜活掌故背后的深层次的东西,就更没有把握。乔邦纠结之余,突然想起了“绣林通”欧阳泉先生,决定请他出山,心里才有底气。

   乔邦认识他是在十多年前,欧阳泉到他的养心斋查阅电子版光绪时期的县志,不经意看到摆在他书案上的《绣林十景诗画汇编》,下意识地掏出随身带的含芳酒业不锈钢小酒壶,一边翻书浏览着,另一只手机械地将酒送到嘴边不经意的抿一口。乔邦没在意,以为是一个酒麻懵,待小壶酒下肚,瞬间换了个人似的,旁若无人地大声颂读起来。开始,乔邦还以为他只是文人的酸劲,但你只要仔细看,他没有丝毫的做作,粗犷却不失优雅;张扬却透出内涵。他似乎忘记了乔邦存在,抑扬顿挫,摇头摆尾,如痴如醉。乔邦见过几粒花生米或大蒜喝酒的人,从没见过读诗下酒的,而是那样的忘性,那样陶醉。乔邦看呆了,顿时明白,时下,大多数人只欣赏快餐文化,早已失去静下心来读点经典的耐心,但他借着酒的兴头,读得有滋有味,酣畅淋漓,就显得另类了。其实,人家活的是境界,玩的就是人堆里的不一样!临走,乔邦与欧阳泉互加手机号,目送他离去。

   一来二去,两人成了知音。欧阳泉这人其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没喝酒前好象有点愚态,甚至有点木纳,走进人堆就不容易被认出来,但只要他在喝得七八分醉时,谈起绣林文化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是一个体制外的在野文化人。后来在朋友帮助下,到南国市经营一家绣林阁,做些文化传媒生意,将当地较有品位的产品,再加上本土流行的故事,提高软性文化附加值,也做得风生水起。

   几年前,乔邦到南国市将绣林在此工作的知名人士组建绣林同乡会。这些年,绣林人在此打拼,冒出了许多政坛新绣、工商翘楚、演艺明星、学界精英。如何将他们凑聚一起,为家乡建设出力,乔邦担心自己的声望还不足以号召这些人,便去绣林阁请欧阳泉来帮助策划。到绣林阁一问,他被景区管理所为写景观纪念节的策划案,去各景点现场体验去了。南国景区那么大,茫茫人海,怎么能将他从人群中择出来?而同乡会成立晚会就在后天,必须现在找到他。乔邦急中生智,从车上拿出给他带来的两瓶枫林陈年香,打开酒瓶在上风拨洒一点酒,哇,围观的人都呆住了,真是“隔壁三家醉,开坛十里香”。浓郁的酒香顺风飘,欧阳泉在酒香的召唤下真的来了。乔邦问他为何对家乡的酒如此敏感,欧阳泉张口就来,“这酒是在桂花飘香季节,以其特殊时期的温度与湿度发酵,能与饮酒人之间产生生物波感应,这就是天人合一的神秘所在,加上他平时喝得多,像在他大脑里安装了存储识别酒味程序的生物芯片,味蕾便有了记忆功能,能产生一种特别的味识。神奇吧?啧,你今后也像我一样,多来点七加二玉液琼浆,让你活得更滋润。”乔邦心里纠结着成立晚会的事,打断他的话,直奔主题,提出请他出面策划同乡会成立晚会事宜,欧阳泉深思一会说,“我想策划理念是,用绣林文化唤醒老乡们沉睡的乡思,用充满绣林味的乡间俚语,激活他们久违了的乡愁,用乡思与乡愁凝聚老乡们的乡情!”

   按照策划案,晚会首先请南国市绣林头菜公司的喻老板,用地道的绣林口语来了一段开场白:

   “您郎们这些吃笔筒子饭的人满罐子不荡,要我这个半罐子来咯荡咯荡,都是一锹土上的人嘛,撑不开的船头,那就说点巴心巴肝的话,但我这人不喜欢扯野白,闹豁子,虽说我做头菜撑了点眉,腰里有了几个铜板,但还是不喜欢扯金钩子闪,打雷不下雨,现在只想听到家乡的豌豆巴果叫。好了,不要指望我这一钵酱,再说就阴沟里翻船了,让你们这些说得水都点得燃灯的人来说吧。”

   哗啦啦一片掌声,在场的人被感染,大家处于冬眠状态的乡愁被唤醒,十分投入到共同营造的乡情氛围。

   出生绣林的歌星肖姬,凭借与枭雄刘备爱妻孙尚香枭姬谐音巧合,加上她天生一副好嗓子,曾经红遍南国市,现在由她即兴来了一首《望夫归》:

   “我站在望夫台,把远方的刘郎遥望,回来哟,回来吧,我的刘郎。我在东岳寺召唤,我在绣林山呼喊,回来哟,回来吧,我的刘郎。江山故依依,枭姬盼期期,回来哟,回来吧,我的刘郎——”

   她将《故乡的云》与《台湾同胞我的骨肉兄弟》两首曲子杂交,不露痕迹的来回切换,是那样天衣无缝。声情并茂的演唱让在场的人热泪纵横。

   平时难得放松的老乡们,在她歌唱的氛围中实现童心的回归,大家的眼睛都湿润了,浓浓的乡情促使他们相拥一起。

   欧阳泉借着酒兴,来了段绣林民间小调:

  “鸦雀咯两咯,老哇子哇两哇

   今年挽簪明年嫁,嫁到老爸喝糖茶

   ......”

   他的醉唱把晚会推向了高潮。所有人都拍着手合起来。

   这群绣林人,在南国宾馆,畅饮着绣林玉液,唱着家乡的情歌,人们尽显醉态,政界领导放松了平时的一脸严肃,名星也不怕失态星探偷拍,富商们也放松了商业策划崩紧的神经,都在这种乡情感染下,淡化了职业贵贱和级别高低,人性的本色被张扬得最大化,大家舞之蹈之,灯影婆娑,将绣林人风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正是这群老乡的帮助,欧阳泉赚到了能养活家人一辈子的第一桶金,便回到绣林老家,退隐江湖,中隐于市,超隐于网,朋友群从不见他发声,成天活在酒里,醉时闲云野鹤,醒时研究绣林文化,也算活得自在。

  按照他告诉的地址,乔邦顺着绣林老三街,从依稀记得的老盐仓库,七拐八弯,终于找到欧阳泉的家。这里是老绣林人的根。虽然附近高层电梯房林立,但他仍住在老房子里。门前用金粉镶嵌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捧枫林黑玛逢知己千杯嫌少,举绣林玉液遇投机万句不多,横额:陶醉春秋;门虚掩着,乔邦推门进去,欧阳泉正在书房,哎呀呀啧啧,书房的一面墙壁做一大酒柜,对面是书橱。酒柜里面典藏着枫林系列酒与包装,尤其是绣林玉液,几乎从品牌的各个时期的包装都按先后顺序陈列着,这哪是酒的收集,分明是把它当成古董珍藏,艺术品鉴赏。书橱摆着《绣林风俗志》《石首方言集萃》《绣林民间故事集》《绣林十景诗画谱》《绣林掌故汇编》《绣林十景遗址考》《王之诰父母墓地考》《刘郎浦考》等等,这些从本士文化沃壤里生长出来带有绣林胎记的鲜活产物,部份还是非常珍贵的非物资文化遗产,少数可堪称镇市之宝。书橱顶上挂着“澄心”和“心若静風奈何”的书法条幅。

   我的天啦,这哪是一个民间文化人的书斋,分明是一家酒品与本土文化的博物馆。可以说,他几乎倾其一生,陶醉其中。喝酒是在激活自己的兴奋点,让自己常处亢奋状态,将向己的潜能与创意能力发挥极致。偶尔一看,他一脸愚态,目光凝滞,原来,他能在喧闹的尘世,像一瓶水,保持平静,随时沉淀,再沉浞,净化,澄心,让脑电波与地球“同频共振”, 在物我两忘的境界洞见本心,纯客观地还原本真,积累着那份沉甸甸的厚重。

   两人谈得十分投机,欧阳泉兴奋之极,拿出绣林玉液,如数家珍,“它是五谷的精灵,经高温蒸煮,在会呼吸的陶坛,经岁月蕴藏,为的是碰杯时怦出思想火花,激活男人的雄性激素,加速分泌荷尔蒙,松活板结的思维。它是无言的诗。酒友要常存敬畏之心,甚至是一种图腾!在充满仪式感的情态下,喝得你东倒西歪却又前赴后继,这便是酒文化的力量!圣贤老子为何死而不亡,文化!所以,薪火传承,功德无量。”

   看来,家乡酒与文化已融入到他的血脉中,在他骨子中荡漾。他以酒和本土文化为载体,承载了一个老绣林人的乡思,形成绣林情结,并以此排解浓浓的乡愁。走到哪都散发着这种气息。欧阳泉打开一瓶酒,“来,今天免俗,两人不醉不休,醉也不休!”不一会,两双醉眼迷离的眼睛对视着,目光通电,不言之中,默契!突然,乔邦眼前豁然灵光一闪,绣林的前世今生与鲜活的神韵在他脑际过电影,颤抖的手在电脑健盘飞舞,飞泻的文字在酒精振奋与激情催化下流淌在显示屏上。

   一个不眠之夜,《绵绣如林》电视脚本脱稿。拉开窗帘,朝霞晖映的绣林如画。